Friday, November 30, 2007

談學習

This is a very good article. Bumped into it while searching for an article about Mahler.

標題 : 張忠謀先生談學習

作者 : 張麗容


前言
我們總認為在學時間才是我們的學習時間,以我個人為例,小學六年、中學六年、大學四年、加上博碩士五年,算一算也有二十一年的時間待在學校,那我到底在學校學到什麼東西﹖「如果你有幸在年輕時住過巴黎,它會一生跟著你,有如一場可帶走的盛宴。」這句話可以形容我前後21年的求學生涯。



內容
二年前,我開始動筆寫自傳,參考了很多昔日留下來的資料,以及三十多年前自己寫的博士論文,結果卻發現很多地方看不懂。後來再重翻過去讀的滾瓜爛熟的大學工程教科書,竟也不太看得懂。當我回顧這幾十年的工作生涯,我發現只有在工作前五年,用得到過去在大學、研究院所學的20-30%,之後的工作生涯,直接用到的部分幾乎等於零。因此當我說學校生活是「一場可帶走的盛宴」時,指的絕非謀生知識的學習。「一場可帶走的盛宴」這句話出自作家海明威之口,他曾說:「如果你有幸在年輕時住過巴黎,它會一生跟著你,有如一場可帶走的盛宴。」我想用可以這句話來生動形容,我前後21年的求學生涯。

為什麼我會這樣認為呢﹖我自己分析有三個原因:第一,在學期間是培養求知心最好的時候,換句話,你要把握機會多方面培養興趣,無論是文學、藝術、科學都行,這就是一種求知心。第二,你必須培養學習的習慣,包括終生學習的習慣。如果年輕人在學期間既沒有培養求知心,又沒有培養學習的習慣,我認為他是在浪費時間,那麼就算他考試考得再好,教科書背得再熟,我都認為沒有用。第三,培養「思考能力」。

學習只是一種input,如果沒有經過內化(internalize)的過程,去發展出自己的思想,那不叫思考。求知心及學習習慣是兩項基本能力,若沒能在求學階段及時培養,完全是虛擲光陰。至於思考能力則是更進一步的能力,如果想做些與普通人不同的事,非具備此能力不可。

事實上,普通人常掛在嘴邊的「活到老,學到老」,並非我所認同的終生學習,因為每個人所堅持的終生學習絕非是泛泛的「活到老,學到老」,而是必需具備「有目標」、「有紀律」、「有計畫」三項要素。

終身學習的第一要素─ 訂定目標

終生學習必須設立長期目標,也可稱做終生目標,同時也要有長則幾年、短則幾天的短期目標。舉例來說,我認為每個人都需定下「一定要能跟得上所屬行業」的終生目標,不論是醫生、科學家、工程師,都要跟得上該行業的最新潮流。像我自從出校門後,就一直待在半導體業,因此我所立的終生學習目標,就是要跟上半導體業的發展。當我處在技術的領域,我就要求自己要跟上技術的最新發展,後來轉往業務領域,我的目標就換成要跟上半導體各項業務的發展。

假如你在銀行界工作,能否想像30年、40年前畢業的銀行家,即使是最好學校的畢業生,日常所處理的業務也只不過是存、放款,發行政府公債、賺賺其中的差價罷了,十分簡單。我在美國做事的前十年,常有人跟我說,銀行家是最容易不過的行業,每天下午3點鐘就可以下班打高爾夫球。然而物換星移,現在銀行業的情況與過去相較有天攘之別,因為目前錢可以跨地區、跨時區流通,所以銀行業開始受到全球金融的影響,再過幾年,我相信網際網路對銀行業的轉變將造成更大的影響。倘若你不能隨時跟上最新發展,我看你的不用10年、15年,就會面臨失業的危險,而身處科技、工程領域的人,職業壽命更短。


我踏出校門時,根本不認識Transistor(電晶體)這個字,這不是因為我無知,事實上當時很少人了解電晶體。但是過不了幾年,情況丕變,很多人全都知道電晶體的存在,可見知識是以很快的速度前進,如果無法與時俱進,就只有等著失業的份。因此,人人都該抱持職業壽命目標是:「無論身處何種行業,都要跟上潮流」。

至於短期目標,範圍則大得多,因為它可以是興趣,也可以與工作職務的調動相結合。當一個工程、技術、或研發的人才,被拔擢成為經理人時,他開始需要涉獵財務、行銷等其他相關知識,如果原本沒有這些知識基礎,就要盡快設立短期目標,在未來半年內盡量地學習。這是必要的學習階段,倘若不這樣做,新職務可能無法得到完全發揮,這是每個人在工作上可以經常設定的短期目標。


提到興趣,以我本身為例,有一次我無意間發現,法王路易十四與清朝的康熙皇帝竟身處同一時代,他們可能不知對方的存在,但二人都同是盛世,因國情不同,導致後來發展殊異,這引起了我的興趣,因此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努力研讀兩人的歷史。而在音樂方面,我建議對馬勒音樂有興趣的人,可以把馬勒的其他曲目也拿來聽一聽,只要是有音樂底子的人,不消幾個月就可成為專家,因為馬勒的作品並不多,不像貝多芬,至少要2年的時間才夠。以上所指的是業餘的興趣。如果你對小說有興趣,也可以針對某個時代、某個小說家的作品,從事短期的研究。

我個人回到台灣已經14年,由於在美國住了30多年,雖然平日喜歡閱讀中文書報,一時之間對久違的中國社會仍然無法全盤認識,我心想既然要回來做事,就一定要深入了解,於是我立了一個短期目標:要在2年內充份了解台灣的政治及經濟。後來發現,我的野心實在太大了,二年的時間根本不夠,我就把時間延長3年,但是直到現在,我對台灣的政治及經濟還是不太了解,這項短期目標就變成我的終生目標。

終身學習的第二要素─ 有紀律

終生學習的第二個要素是「紀律」,也就是你對學習要下決心,決定要花多少時間來從事終生學習,因為學習是一件相當嚴肅的事情。以聆聽為例,其實傾聽別人講話也是一種學習。聆聽的要訣首先要「專心」,我在交大授課時,曾用一小時專門闡述「專心聽」的技巧及重要性。一般人的觀念是大家要盡力培養口才,卻忽略了聽的能力對一個人的發展,比講的能力更重要。根據我的經驗,如果聽者能完全了解講者所說的內容,那他聽的效率是100%,可是大部分人的效率卻連 50%都達不到。


想藉由聆聽得到學習效果,第一個必要條件是專心聽以提高聽的效率,第二個重點則在於你是否能將聽到的內容,經過內化(Internalized)的過程。我隨身攜帶一本小記事簿,這是我的學習工具之一,每當我聽到一些好觀念及資訊,一定隨手紀錄下來。本子的大小需要講究,太大太小都不恰當。這樣做的好處很多,譬如為了知己知彼,我十分注意客戶的財務報表,資料來源很多,因為所有美國上市公司都會對外提供財務報表,另外也可以從Wall Street Journal得到相關訊息,但是這些資料,如果你沒有真正記下來,沒有經過消化,還是沒有用。我有一本標準型筆記本,我在家看財務報表時,一看到重點就趕快記在筆記本,之後每個月或二週溫習一次,就像溫習教科書一樣,這就是internalize的過程。當然你不可能百分之百記得全部的內容,可是你一定不會漏掉重點--例如客戶是不是要垮台了﹖還是成長得很快﹖這你絕對會記得。有時當我與客戶談話時,他們往往很驚奇為何我知道這麼多事,我就跟他們說,這些都是公開資訊(public information),只是別人沒有注意到罷了。

終生學習必須有紀律、花時間、嚴肅看待。好的終生學習,絕對會影響生活習慣,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每天會盡可能看書2小時,閱讀的內容可以是與工作相關的資料,或是客戶的財務報告,也可以做純興趣的閱讀。像我閱讀清朝、法國的歷史,聽聽馬勒的音樂,年輕時每天花4小時,現在年紀大了,只花2小時,周六、周日兩天加起來也有8、9個小時用在看書、聽音樂。這樣一來自然不熱衷應酬,因為有更具樂趣的事情可做。至於運動,我覺得打爾夫球的運動效率不高,不如每天在跑步機上跑步半小時,這是最高效率的運動,運動量相可抵高爾夫球的好幾倍,可見終生學習的紀律真的會影響一個人的生活習慣。


終身學習的第三要素─ 有計畫

終身學習的最後一個要素就是要有計畫,學習如果沒有計劃就會事倍功半。所謂的計劃是先設定你的長、短期目標,你要看什麼書、讀什麼雜誌、報紙,或是要跟誰說話都要有計劃。尤其是跟誰講話一定要想清楚,因為生活習慣也跟平常接觸的人具有密切關係,會決定你的交友圈,因此對要認識哪些人也要訂出一個方向。像我對經濟、趨勢的議題一直有濃厚興趣,因此交往的朋友常是學術界、經濟界人士。不過跟這些專業人士交往前,自己要先打好基礎,不然彼此的談話很難出現交集,也就毫無樂趣可言。至於認識這些人的方法,是先打聽好這些人出現的場合,找機會跟他們認識。

根據我跟一些經濟學家互動的經驗,常發現報紙上對一些國際知名經濟學家的言論報導常有出錯之處。為什麼我能發現﹖因為我有興趣,平常多有涉獵。


此外,回學校充電也是必要的,即使很忙,每年也應抽出一、二個星期到學校聽課,即使不是正式的上課,也可多參加研討會,一年五到十次,聽的時候要嚴肅地做筆記,才能學到東西。


總之,學校是培養求知心、學習習慣及思考能力的地方,但從另一個角度思考,一個人並不需要進大學,更不需要進研究所才能培養出這些能力。我們常看到一些從學校半途出家的人依然能做出一番大事,而且他的思想、學問比接受正常教育的人來得好,這是因為他們擁有良好的終生學習習慣。

Sunday, November 25, 2007

Venture

Just collected the pictures from Venture. They look better when they are viewed together rather than individually.



Thursday, November 08, 2007

Pires's Concert in Hong Kong

What a concert! Pires played all the pieces in the 1st half consecutively and specifically asked the audience not to applaud in between pieces. I have never experienced this, but the effect was quite good - the audience was so focused and I have to say, the audience behaved quite well this evening. Perhaps it was because it was not a social event for businessmen and government officials. Only those who love music were present, and I am sure all were satisfied.

The concert started with three Argentinian Dances by Ginastera. I have never heard of this composer, but Pires did play the second of these dances as an encore in the Macau Concert. I think they are good warm up pieces. The Scarlatti that followed was the highlight of the evening. I like it!! And I like the way Pires played it. It was so transcendent. I was captured by the music - so beautifully presented!

Schubert was never cup of tea - I always think his songs are better than all the other pieces, including piano music. But I do like the Impromptu Op.142 No.2 in the beginning of second half.

The Beethoven was quite heavy for Pires. She put a lot of emotion into it and I think she was not entirely satisfied with what she played at the end of it. I do think Beethoven sonatas might not be the most suitable reportoire for her. I was hoping that she could play a Mozart Sonata, because one can hardly find a good pianist for Mozart nowadays. Or some Chopin - I would love to listen to her live Nocturnes!

After the concert, it felt like that I have enjoyed a musical feast. I was very satisfied. Because of this feeling, I think I have made the right choice of buying the most expensive ticket for this concert, which is quite rare, because I normally sit at the back row in the balcony!

Friday, November 02, 2007

Pires's concert in Macau

I attended a concert in Macau by Maria Joao Pires last Wed. She played Mozart Piano Concerto No.9 in the first half and Beethoven No.4 in the second half.

As everybody expects, Pires was really good at Mozart - the smooth flow, the musical phrasing, the easiness, the elegance, etc, all captured the audience's attention. The acoustic was however not very good. The orchestra under the baton of Shao was marginally satisfactory, because it did not communicate well with Pires.

I did not expect much for the Beethoven, but it was an above average performance. Pires's slow movement was far better than the other two fast movements. I have no complaint about it, though, because one could easily tell that she really gave her heart to the music.

I very much look forward to attending her recital in Hong Kong a few days later.